父子訟者

    孔子當魯國的大司寇時,接到一對父子互告的案子。孔子都沒有審理,只是將兩人關在同一個監牢裏,過了三個月這個父親放棄告訴,孔子就將兩父子一起放了,這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。

    當時的權臣季孫氏知道後,很不高興的說:「大司寇欺騙了我啊!之前他曾告訴我:治國最重要的是孝道。現在只要將這個不孝的人殺了,就可以教育人民懂得孝道,這不是很好嗎?可是他又把人給放了,這是什麼道理呢?」

    冉有將這些話告訴孔子。孔子很感慨的說:「哎啊!上位的人沒有做好榜樣,卻要殺死老百姓,這是不合道理的;沒有教育百姓如何盡孝道,卻用不孝的罪名判處百姓,這是殺害無辜啊!就如三軍打敗仗不可斬殺士兵,獄政還沒整頓好不可以用刑罰。為什麼呢?這是因為作官的沒做好教化的工作,責任不在百姓啊!

    法令鬆馳刑罰嚴酷就是強盜的行為;不定時的征兵和收稅就是殘暴的行為;沒有教導與測試能力就要求他完成任務就是虐害的行為。主政的人必須沒有這三種行為,然後才可以依法用刑罰。

    書經上說:「義刑義殺,勿庸以即汝心。」是沒有什麼比這事更重要的了,就是要先做好教育的工作,然後該處罰就處罰、該殺戮就殺戮,不必在心中感到不安。已經先將道理講得清楚明白,讓人民心服了;如果還是不行,就尊重賢德以鼓勵人民向善;還是不行,就先廢除他的權利以警惕他;仍然不行時,才用法令的威嚴來讓他害怕。這樣經過了三年的教化,百姓自然回歸正道。其中再有部分較邪惡不接受教化的人,才用刑罰來對待這些人,那麼人民就都知道是非、善惡的分別了。詩經上說:「天子是毗,俾民不迷。」輔佐天子教導百姓,使百姓不會迷失善良的本性。當政者雖有極大的權力而不必用,刑罰法規只是放在一邊而不會用到。

    可是今天的情形就不是這樣,教化的工作做得很雜亂,刑罰的罪責卻是這麼繁重,使人民不能明白是非善惡的道理,糊裡糊塗的犯了罪,接著又用嚴厲刑罰來制裁他們。因此刑罰愈來愈重,而盜賊也愈抓愈多,抓不勝抓。

     三尺高的障礙,空的車子也爬不過去,為什麼呢?因為太陡峭了啊!很高的山頂,載著重物的大車也能夠爬上去,為什麼呢?因為坡度不大,慢慢爬就爬上去了啊!現今的風氣已經衰敗很久了(因為為官的人一直沒有以正道教化百性),百姓不知不覺已經養成不好的習性,做了一些犯法的事了(高山比喻嚴刑峻法,百性不知不覺的已經爬上了高山一樣),雖然有嚴刑峻法,人民怎能不逾越法令呢?(以人民不知不覺中爬上去的高度,早就越過法令的警戒線了。)

三尺之限空車不能登峻故也,指一般法令在太平盛世,人民過著安定的日子,一般法令對人民就可以有嚇阻作用,人民也不致犯下重罪。

百仞之山重載陟焉陵遲故也,指很重的刑罰(像死刑),照理說一般百姓是不可能犯到的,可是當政的人如果長時間沒有以正道教化百姓,刑法也不公平,百姓不明乎善惡是非,壞習性漸漸養成,久了就會犯了重罪,好像載重的車子走著緩坡,慢慢的登上高山一樣。

孔子為魯大司寇,有父子訟者,夫子同(ㄅㄧˋ)執之,三月不別。其父請止,夫子赦之焉。季孫聞之不悅曰:「司寇欺余,曩告余曰:國家必先以孝。余今戮一不孝以教民孝,不亦可乎?而又赦何哉!」

    冉有以告孔子。子喟然嘆曰:「嗚呼!上失其道而殺其下,非理也。不教以孝,而聽其獄,是殺不辜。三軍大敗,不可斬也。獄犴不治,不可刑也。何者?上教之不行,罪不在民故也。夫慢令謹誅,賊也;征斂無時,暴也;不試責成,虐也。政無此三者,然後刑可即也。《書》云:『義刑義殺,勿庸以即汝心。』惟曰未有慎事,言必教而後刑也。既陳道德以先服之,而猶不可;尚賢以勸之,又不可,即廢之;又不可,而後以威憚之。若是三年,而百姓正矣。其有邪民不從化者,然後待之以刑,則民咸知罪矣。《詩》云:『天子是毗,俾民不迷。』是以威厲而不試,刑錯而不用。今世則不然,亂其教,繁其刑,使民迷惑而陷焉,又從而制之,故刑彌繁,而盜不勝也。夫三尺之限,空車不能登者,何哉?峻故也;百仞之山,重載陟焉,何哉?陵遲故也。今世俗之陵遲久矣。雖有刑法,民能勿逾乎?」

顏淵19.季康子問政於孔子曰:「如殺無道,以就有道,何如?」孔子對曰:「子為政,焉用殺?子欲善,而民善矣!君子之德風;小人之德草;草上之風必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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